清光绪十三年(1887)曾任清廷军机大臣李鸿章的幕僚严信厚(浙江慈溪人、道员、曾任河南盐务督销等职)集资五万两银子,在宁波北门外湾头,创办了通久源机器轧花厂,它是我省最早的机器轧花厂,也是一爿较大规模的民族工厂企业。它成为当时“工业界最值得注意的事,就是通久源纱厂的建立。该局设在余姚江南岸的义地后面(注:余姚江南岸湾头处)……有一家华人创办的公司于1887年成立,有资本五万两,经营轧棉事业,获有极大的成就” (据孙毓棠、江敬虞编《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》)。刚建立时,设备有轧花机40台(日本货)。一年后改用蒸气机,聘来了日本技师,拥有三四百雇佣工人,利用慈溪、余姚一带出产的棉花,全年日夜进行生产。为了避免地方官吏找岔子,表面上还打着“日本人开办”的牌子,将大批籽棉轧成半成品后,成包成包的运往日本,实足表现了中国民族工业一开始就对外国资本主义的依赖性。 到了19世纪90代年,宁波的手工业棉纺业已受到严重的打击,“巡行百里,不闻机声”,洋布洋纱大量输入,于是开设棉纺厂成为牟取厚利、发财致富的捷径。”“通久源”也就于1891年,又向外国添购了发动机、锅炉、轧花机和纺纱机,开始纺纱。1894年,严信厚又拉股集资,共凑得45万元,实缴为30万元,在轧花厂的基础上扩大为公司,厂名为“通久源”纺纱织布局(即“通久源纱厂” )。股东有汤仰高、戴瑞卿、周熊甫等上海、宁波的一些巨商富绅,经过二年的筹备,到1896年,这个拥有11000多枚纱锭、230部布机的纺织厂就正式投入了生产。“除监工和技工外,雇有工人150人,都是女工和童工,每月产纱2500担……该局既设在大产棉区,又有大量的劳工,其营业蒸蒸日上是可以肯定的”(据《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》第二辑)。由于浙东所产棉花充实,更由于1200多女工和童工的日夜操作,每月能出产10支、12支、14支及16支棉纱2500担。又加上严信厚向清政府工商部去活动,得到当局承允的一些便利,可以与绍兴、杭州两纺织局一样,运货入内地时,按厘金规则每年纳银7000元,而不需在海关呈验运照,并按每担七钱缴纳关税,就可不领取“子口税单”直接过关。于是“龙门”牌棉纱就畅销宁波、绍兴、温州、福建等地,每年都获得很大的利润。设备也陆续增加,不几年就又扩大了6000纱锭。又据《中外日报》1898年报导:“宁郡通久源纱厂,开设有年,生意亦畅。现因新添纺纱机器,所有前次所用女工,不敷工作,因此招募女工,并造有房屋40余间,以备来厂女工居住,闻近日各女工向该厂报名者颇多。”可见,19世纪末期,通久源纱厂兴旺发达之程度了。 但是,通久源纱厂好景不常,1904年,股东戴瑞卿与严家发生利益冲突,戴系宁波“财神”,拥有大批土地和几家商号,不肯轻易屈服于严家,他决定退出“通久源”另起炉灶,这就是后来和丰纱厂的崛起,是另一码事了。 随着帝国主义加紧对中国的经济侵略,我国的民族工业受到排挤与打击,红了几年的通久源就开始冷落了。到了1917年,通久源纱厂因清花间起火,全厂遭焚。严信厚的儿子严渔三,认为复厂还不如卖掉合算,这正投合了当时竞争对手和丰纺织厂股东顾元琛、戴瑞卿的心愿,他们为了不再出现竞争对手,于1918年以24万元的代价把通久源火后设备,连同以前用于“包围”和丰的九十亩地皮全部买了下来,从此,通久源轧花厂成为历史陈迹了,和丰纺织股份有限公司就代替了通久源的地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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