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时.宁波的“钱庄店倌”是有名的。从活跃市场,调剂金融的角度上来说,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起过相当作用。因此,宁波的钱庄业曾盛极一时,宁波也出了几个有名的银钱业巨子。如果要回顾与研究宁波旧时的经济情况,就不可忽略了钱庄业。
钱庄的由来
相传宁波之有钱庄,始于清朝初期。当太平军进入宁波时,宁波已有好多家钱庄。当时以方钱为本位,流通于市。嗣后因墨西哥鹰洋流入渐多,即与银元(又称花边)同时使用。银元与方钱,每天的兑换率常变,随时视供需情况而定,一元银元换方钱八百、九百或一千文都有。市场上为求兑换率标准的统一,以大同南货店每天的挂牌作根据。太平军退出宁波后,因受战争影响,市面萧条,各行各业资金枯竭,周转不灵,呈瘫痪状态。后来由士绅陈鱼门提出建议,所有人欠欠人,一律暂以三三折支付,抑低了筹码作数,重整旗鼓发展贸易。钱庄业为图本身的发展,于清光绪二年(1876年)开大洋拆(钱业计息中的一种专用名词),把存款利息提高到一分以上(即存一百元钱,每年有十余元利息)。高利招远客,从此钱庄存款骤增,于是逐步兴旺起来。各行各业依赖钱庄的贷款,也随之发展。
钱庄股东的背景
在宁波开设的钱庄,都有声望卓著的大老板做背景。较大的钱庄股东,有三七市董家、半浦郑家、镇海北乡十七房郑家、王家墩林家、洋墅徐家、桕树方方家、小港李家、仁成李家、腰带河头秦家、江东严家、湖西赵家。嗣后又有颜料帮周宗良等,都是钱庄业的大后台。这些声势煊赫的家族,都有雄厚的田产、商店和资金。他们开设钱庄吸收存款,进而利用所吸收的游资经营各种实业,投机发财致富。这些家族在好多家钱庄中都有股份,大都按钱庄招牌划分集团。如晋恒、鼎恒、复恒等钱庄,以腰带河头秦家股东为主体;信源,衍源、永源、五源等钱庄,以严家、赵家股东为主体;天益、元益等钱庄,以小港李家为大股东。有几家比较老的钱庄,如敦裕、瑞康、益康等,以方家股东为主。
大、小同行和“规元”交易
宁波钱庄分大同行、小同行和现兑行三种,统称银钱业。晚清与民国初年,我国开始有银行设立(按我国最早的银行为清光绪二十二年即1896年设立的商办中国通商银行,总行在上诲,宁波设有分行),但其股东成份,多属官僚,不若钱庄纯属商人兴办,故其声誉亦不及钱庄(以后多数银行以发行钞票取利)。宁波钱业的鼎盛时期,有大同行36家,小同行30余家,现兑庄40余家。大同行每家资本最低为6万元;小同行每家1万元到3万元左右;至于现兑庄资本,大小不一,有3000、5000的,甚至只有几百元的。
在我国币制废两改元以前,宁波已以“元”为本位,而上海则仍以“两”为本位。银元一元值银两为七钱二分。商家要到上海办货,携带现金不方便,因此就委托钱庄为他们购办“规元”。这样一来,在钱业中就出现了一个交易所性质的钱业公所。每天上午,各钱庄派出自己的代表,各自填写妤需要“规元”的数量和限定价格,到钱业公所去评议,确定买卖。所谓“规元”,就是规定当天甬洋与上海银两的比值。这种评盘形式,也叫场内交易。场内交易不敷之数,可继续向场外“伸手”,各庄代表以伸出的手掌正反面来表示买进和卖出。这种规元交易,市价随时不同,有时差距很大。但一经成交,无论吃亏多大,都要恪守信用,不能赖帐,也没有发生过任何差错。与这种规元交易并存的,是当地的现洋“升水”(一作“申水”)交易。例如有些商家一时需要现洋或多余现洋,就委托有交往的钱庄代为买卖,以现洋调换过帐筹码,就出现”升水”。有时候钱庄本身也进行现洋的买进卖出,从中牟利,并平衡供需。
钱庄业中的大同行,小同行与现兑庄,除资本上有所区别外,大同行可以参加“过帐”定名。全市36家即有36家招牌,给小同行及各行各业以“过帐”户名,向大同行每天相互过帐。如甲庄向乙庄收取若干,乙庄向甲庄收取若干,甲乙两庄收付轧过,甲庄应付乙庄余款若干,出庄单一张。每家庄单多缺,除在同业中自己转帐外,轧落部分归日司(即当天负责主办的值日钱庄),日司分化给其他各庄,轧平帐目。各钱庄每天轮流,天天如此。
钱业的极盛时期
各钱庄以吸收存款为主要业务。存款来源以股东存款较多。例如当时方家经营的瑞康钱庄,存款总额达200万元,股东存款约100万元,往来存款数十万元,零星存款数十万元。这些存款流动性不大,有的是封建祀产和公产。如迎风桥陈家“绵绵祀”在宁波各钱庄的存款就有10万元。加上宁波人在外做生意的很多,每到年终,所谓“烟囱款”从外埠纷纷汇入,其数字甚大,都存入钱庄。因此宁波钱庄实力雄厚。以36家大同行统计,每家存款额少说以100万元计算,即达3600百万元。加上小同行和现兑庄,全行业的总存款总额当在五、六千万元左右。这是宁波钱庄业的极盛时期。(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后,从1913年一直到1934年,在这段时期工商业有了进一步的发展,钱庄盈利迅速增加,也是钱庄的黄金时代。)按当时粮食市价每石(150斤)7元计算,可购大米800百多万石。加上宁波各钱庄采用“过帐”制度,各商家与钱庄交往都用过帐簿,很少使用现金。因此各钱庄除在本市和各乡村经营贷放业务外,也以其多余资金,向省内的杭州、温州、绍兴、金华及省外的上海、汉口、天津、营口等城市放款。光是上海一地,放款额就曾高达二三千万两白银之巨。这种贷款,称“放银盘”,系长期贷款性质。
宁波的钱庄组织,一般为合伙集股制。有名望的股东,作为企业的出面人,有占一股的,有占全部股份四分之一、四分之二股的,其余属不出面而无声望的殷实股东,即所谓隐名合伙。多数钱庄设有经理、协理(副手)、襄理(三肩),下分里帐、外帐、放帐、信房(负责往来信札)。一般大同行有20余名成员,小同行和现兑庄至少也有10余名,方能应付业务。职工中每家有四五名练习生。这些练习生都是股东介绍来的,普通人很难进入钱庄,经理大权在握,有盈利一般按三年一次分红,或作16股、17股分红。除股东10股外,经理至少可得一股,其余分给各职员。经理一般月薪约50元,其他职工按例递减。股东平时对业务不大过问,年终结帐后,于正月初头由经理向股东呈交“红单”。股东查阅“红单”后,视那一家盈利最多,当“岁饭”时,就请这家经理坐首席,股东亲自执壶斟酒.以示勖勉。
“过帐”制度
宁波钱庄业的最大特点,是采用“过帐”制度。各行各业与钱庄交往,通过“过帐”方式进行,用不到观金。这种制度的好处是有利于发展信贷,做活生意,手续方便。在我国设立银行以前,用“过帐”方式从事商业活动,还是宁波钱业界首创的。说得具体一些,就是钱业中的大同行以“过帐簿”发给客户使用(客户有商店和个人),客户在收付款时,告诉货主自己交往的是哪一家钱庄,双方即将货款总值与往来的钱庄户名载入簿内,俟傍晚时各自将过帐簿交到往来的大同行钱庄内,钱庄将客户过帐簿所列的收付款分别抄入“过帐”各钱庄名下,次晨由各钱庄自行对帐无误,分别在各客户过帐簿中加盖图章,表示已入帐完毕,由客户派人领回。这是指大同行钱庄之间的交往。如果客户与小同行钱庄往来,则由小同行钱庄事先告诉客户本庄是与某一个大同行钱庄交往的,过帐时应说明这一大同行钱庄名号。各小同行钱庄和现兑行庄在傍晚收下客户过帐簿后,把帐目转抄入与自己有往来的钱庄过帐簿内,送给各自往来的大同行钱庄,次晨也专派学徒去收回来,再分别在客户的簿内加盖记帐图章,表示核实无误。
此外,钱庄还用一种“存摺”,给客户使用。客户如需支款或存款,可凭摺收付。对外埠或乡间客户,则用三联票方式往来,客户与钱庄各有存根。客户在解付货款或其他用途时,就可开给这种联票。出票人在票头上写明“祈发”、“即发”或“即付”字样。持票人拿到这种联票,要先到钱庄“注票”。钱庄根据该票的记号,分别予以处理。如票头是“祈发”,则在票上注明支付日期,并在票根上注明数字与日期,交持票人拿回去,不是当即付给现金。一般可延期半个月始予付给,俟日期来到再来取,钱庄在该票上加圈收回,并注明收票的往来钱庄牌号。这样,持票人就毋须再向该庄另取其它凭证。入晚,各自转入过帐簿中。如联票上写的是“即发”两宇,则在该票上加注付款日期,一般为三天,如票头写的是“即付现洋”字样,即当场付以现金了结。
不论领用过帐簿往来或联票往来的客户,多数都规定其透支限额,在限额内可由客户自由运用。例如今天向钱庄透支,明天即可以将营业货款收入解进钱庄,由欠反存。每天都得计算毛利,存按存息,欠按欠息,这就给客户许多方便,既不必临时向钱庄借贷,来日反存也不致在利息上吃亏。而现兑钱庄,除经营存放业务外,以银元、银角子收付为主要业务。一般现兑庄,早晚派人到各业门市商店去收取现洋、银角,在市场上(钱业公所)出卖,从升水中牟利。
钱庄的利息计算常有变动,从存、欠息计算的高低差中取利。例如:每一千元日存利息为二角五分;向钱庄透支(即欠款)每千元需日息三角七分半,比存息高出一角二分半。
“链条帮”的瓦解
宁波各大同行钱庄,内部相互之间虽也有倾轧,如争夺存款对象,争夺有门路的放帐先生(跑街)等等,但对外则团结一致,口径统一,从而操纵了整个金融业。这就是所谓“链条帮”。宁波钱业的这种“链条帮”,由来已久,牢不可断。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后,“链条帮”才被拆散。当时因战争关系,原由德国输入的颜料断档,经营颜料业的商帮大大哄抬他们存货价格,一时大发其财。他们将巨额货款陆续存入宁波各钱庄,后来又想把这笔款汇到上海去。因为数目很大,各钱庄都十分眼红,于是就操纵市场,抬高规元(最高时抬高至160元)。颜料帮想把款子汇到上海去,损失就很大。这样一来,双方开展剧烈的斗争。钱业方面,以陈子煊等为代表进行策划;颜料业方面,以周宗良为代表,双方进行控制与反控制(即平定现升)的斗争。周宗良为了与钱业中的旧势力相抗衡,在1916年就开设了恒孚钱庄,再由林斗南在当时的《时事公报》上发表“平现升”的文章,制造舆论,猛烈抨击钱业中提高规元的垄断作法。周宗良又根据宁波老“庄书”中“有现解现,无现听拆”一语,来挤压老钱庄的固有作法。他将恒孚钱庄的“多单”开为五角洋拆。即;向恒孚钱庄拆去的单子,每千元要付给五角钱一天的利息,较同行中规定的为高。由于恒孚资力雄厚,是多单户,有些缺单户钱庄,为了轧平头寸,不得不仰仗于他,恒孚就用这种办法,迫使其它钱庄就范。当时有些钱庄,其实力原较恒孚为强;但由于生意做得过大,造成缺单现象。为了顾全面子,他们虽从上海装运来大批现洋(每箱银元5000元),放在宁波江北岸外滩,显示实力,而周宗良仍在《时事公报》上每天公布每家钱庄多缺单情况,使这些缺单钱庄出尽洋相。这样一来,缺单户在面子上不光彩,老钱庄内部发生动摇分裂,有好几家就向恒孚靠拢,与之联络。从此,“链条帮”被拆散,瓦解了垄断局面。现水逐步平定,规元下降。周宗良获得了胜利。
金融风潮
1935年,宁波发生了一次金融风潮。这次金融风潮的起因,传说纷纭,莫衷一是。但主要原因是在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危机的影响下,上海等地工商业大批倒闭。宁波的钱业向以余款贷放上海等各大城市,于是就影响到宁波钱庄的信用,存户纷纷提款,发生了金融风潮。在宁波,特别是赵家、严家两大资本集团,由于事业扩大得太多,力量不足,他们所开设的钱庄,经常出现缺单,影响信誉,同业之间不大肯拆单子给他们所设的钱庄,由此引起不稳。这几家钱庄内部的放帐人员,也常把由他们经手拉来的存款,转移到别的钱庄,弄得缺单越来越多,捉襟见肘,应付困难,各股东一时又不能筹集大量贷款。消息外传,提存之风加剧。先从信源钱庄开始,因缺单无法轧平而倒闭。继则波及所有“源”字号钱庄,如五源、衍源、永源、泰源。于是造成连锁反应,宁波所有的钱庄都受到影响。是年七八两个月内,共倒闭大同行信源等12家,小同行宝源等19家,现兑庄兴源等9家。一时人心惶惶,风声鹤唳,在钱庄有存款者,究不知何家可靠,纷纷提存;倒闭的钱庄存户,拿不到存款,大哭大闹。据《鄞县通志》载:“综计坏帐,本埠以药行方面占多数,约100万元以上;而舟山、沈家门、石浦等处之渔栈放款,一时未能收回者亦占百余万元。”在地域上,“衍源于金华、兰溪上江滥帐居多,泰生以余姚帮居多;裕源以本地坏帐居多,源康则以舟山、沈家门居多。”较有实力的钱庄,如敦裕、益康、瑞康、天益、元益、恒孚等,都由股东垫入大量款子,以平定人心,得以幸存。这次金融风潮,倒闭的钱庄占总数40%以上。影响所及,宁波工商业普遍出现衰退情况:药行业几乎全部搁浅,64户药行中倒闭40户;其它各业也都缩小经营范围,棉布业批发业务地区收缩到宁属各县,棉布月销从18万匹锐减至9万匹。当时有一家“怡园”茶室,每天把倒闭的钱庄存款打折扣买来,又通过掮客,向透支户催索欠款归还给倒闭的钱庄,而以买来的存款去转帐,从中获得厚利。钱庄业受此打击后,信用扫地,幸存下来的钱庄,都缩小范围,稳健经营。从此大量的民间存款,开始转入银行,特别是中国、交通、农民3家银行。本来银行存款不多,经过这次金融风潮,给银行造成增加存款的大好机会。嗣后,上海方面“废两改元”,从前的规元交易,改为申洋交易,伸缩性不大。不若规元交易之有利可图,因此宁波的钱业也就一落千丈了。
昙花一现的复苏
1937年抗日战争开始后,杭甬铁路破坏,沪甬之间的交通,依赖海上航路。长沙、重庆等处的内地客商,以及国民党部队的军需物资,都集中到宁波来采购。而宁波本埠的物资有限,大部份物资都要从上海运来。由于上海物资受日寇的禁运,偷运物资来甬的轮船,都悬挂美、德、意等国家的旗号,以免受日寇的扣查。后来因镇海口封港,沪甬航轮只能停靠在镇海口外或转泊石浦、庵东等地转运。其时内地客户麇集宁波办货,宁波市场顿呈畸形繁荣。各户要在上海办货,纷纷要宁波的钱业界替他们汇款;而当时中、中、交、农等国营银行,不与敌占区通汇,不做沪甬汇款。曾受金融风潮打击的宁波钱庄业,犹如惊弓之鸟,稳健保守,也害怕做此等生意。这时,那些倒闭的钱庄职员,多数仍在等待职业,就相互凑合资金,开设小型钱庄,专营沪甬间的汇款业务,一时如雨后春笋,其中尤以志鸿钱庄为首屈一指,业务之大,凌驾同业,汇率高低,左右于市场。其经营方式,是在上海设立申庄,并派职员常驻绍兴,套取绍兴酒业与锡箔业运沪货款,又利用船员夹带钞票赴沪,在上海储备了大量现款,以满足上海用途客户的需要。当时客户中以棉布、卷烟业营业为最大;其次是百货、五金等业。因白天有敌机空袭,商贾活动都在夜间进行。各钱庄为了安全起见,都把每夜的库存现钞,存入国家银行,如是达3年之久。这可算是宁波钱业的复苏时期。
1941年4月19月宁波沦陷,国家银行内迁,各钱庄在银行的存款,都遭冻结。宁波所有钱庄,不得已都停业观望。沪甬交通同时一度阻绝。在上海经商的宁波人,其家属大多留居宁波,由于原有来往钱庄停业,汇兑无门,也无法接济家用款项。在此困难时刻,由元和钱庄首创,接收沪甬家用款项,每天限额收接。一时门庭若市,汇款人彻夜排队,争向上海元和申庄付汇,该庄收取手续费每100元为2元,汇款人还是十分感激,真是名利双收。
由于元和首创,同业之间也陆续效尤,先后复业,专营沪甬汇款。当时开设的钱庄,必须向汪伪财政部登记,总共有20多家。各钱庄相互竞争,纷纷登报招徕顾客,有送现款到家的,有专人送乡解付的,报纸上广告成幅。鉴于沪甬汇款收入不多,元和钱庄又把业务转移到承办内地汇款方面去。因国家银行内迁,在本市的存户无法支取存款,元和钱庄就专收这些银行的存摺与存单,存户折价先向元和钱庄支款,把存摺存单交予该庄,该庄则设法向内地的有关银行支取。嗣后,该庄又经营内地汇款业务,近至宁海、温州,远至衡阳、桂林、重庆,都设有分庄,收受来往汇款。一时业务十分活跃,其他同业无法与之竞争。
没落与淘汰
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,国民党政府规定,凡在日伪控制期间开设的钱庄,一律不准营业,因抗日而停止的钱庄则可以复业。所以其时能正式营业的钱庄没有几家。有一段时间,出现了挖买旧有钱庄招牌之风,出卖的以现兑庄招牌居多。但当时全宁波钱庄,也只有20余家,其经营范围也大不如前。究其原因,一是信用不如过去,存款不多;二是国家银行复业后,业务扩大,以大压小,与钱庄竞争;三是通货恶性膨胀,币值贬低,钱庄业大都投入黄金买卖,囤积棉纱,以保持企业资金;四是受棉纱投机市场冲击,汇款业务大大减少,存放业务仅以每天拆放为主,所以即使是一些比较稳健的钱庄,也只能惨淡维持;置身于投机纱市场买卖的钱庄,也多数亏损,难以营业。有一家叫志裕的钱庄,经理既好赌又搞投机,结果停业倒闭。幸亏此家存户不多,影响不大。解放前夕,绝大多数钱庄鉴于时局动荡,自动遣散职员了结。
解放之初,钱庄业者正处于徬徨观望之际,人民政府颁布有关私营金融业的开设条例,规定凡开设钱庄者最低资本为2500万元(即现在2500百元),报领执照。各钱庄考虑到资本限额虽不大,但在共产党领导下是否有利可图,心存疑虑,因此向财政部申请登记而批准开业的,不到20家钱庄。在此期间,政府一方面取缔金银投机买卖,一方面加强对钱庄业的监督领导,各钱庄负责人思想动摇,纷纷申请歇业。加上蒋机对宁波市狂轰滥炸,1949年9月20日一场炸后大火,宁波的精华江厦街被夷为一片平地,钱庄业损失尤重。因此,申请并批准歇业的有天益、元益、祥康成、铭记等十余家,剩下晋祥、晋恒、慎康、通源、立信等五家钱庄,除晋祥业务正常有盈余外,其余四家也都曾申请歇业,未获批准,业务则难以开展,月月亏损。“五反”运动后,人民银行劝说这五家钱庄组成合营的宁波钱庄,资本为五万元,已集资半数,终因股东意见分歧及消极畏难再度分散资金而作罢,1953年由人民银行批准歇业。从此钱庄业成了历史陈迹。五家钱庄职工,除一部分由人民银行接收外,其余劳资双方转业入人丰布厂。
(宁波工商联史料编写组)